华灯初上。
教坊中热闹非凡,空气都是温言软语和脂粉香味。
一楼金碧辉煌的大堂中,丝竹声声,几个衣着贵重的年轻男子正在谈笑风生,饮酒作乐。
“齐世子难得来瑞安京,今天这一顿……怎么好意思让您破费?”说话的是一个身穿草绿色锦袍的贵族男子。
男子看起来三十出头,长相斯文端正,腰间翠玉佩彰显身份,正是太子少师左让。
今日左让休沐,威北侯世子齐仕礼忽然做东,宴请瑞安京中的贵胄,请柬也送到了左府。
“左大人说的是,齐世子是客,今日这顿还是由在下来请吧。”一个玄色锦袍的俊朗男子微微一笑,端起酒盏冲着齐仕礼点头致意。
“既然萧世子有心,那在下就恭敬不如从命了。”齐仕礼端起酒杯一饮而尽,又朝萧维点头致谢。
“听闻前几日,两位世子爷还去了睿王府,为睿王贺生辰?”左让忽然一手掩口,幸灾乐祸地笑道,“哦,如今……不能叫睿王了,应该叫临渊公子了。”
左让身为太子阵营最重要的幕僚,与睿王、誉王和其他皇子都是死敌。
这两位世子前几日都还围绕在睿王身旁,今日怎么忽然宴请自己?左让猜测他们是见睿王这个靠山倒了,想要拉拢自己,不禁语气轻蔑。
齐仕礼看了一眼萧维,轻笑道:“左大人消息灵通。不过……齐某初到瑞安京,与临渊公子其实……并无交情,此次来京是为了见长姐,那日不过是……萧世子相邀,就跟着去了。”
“哦?”左让又看向萧维,目光中带着几分不悦。
炎州萧家一向是站在睿王那边,与太子阵营多有不合。
萧维喂怀里的美姬喝了一口酒,笑道:“左大人,今日只为买醉,不谈公事。”
“不错,不错。”其他几个纨绔公子见两位世子与左大人之间似有不合,也纷纷附和,各自搂着陪侍的美姬寻欢作乐。
忽听一阵美妙的拨琴音从高处传来。
大堂外是个天井,天井中有个种满荷花池塘,池塘上方三层楼高的地方有个飘着浅粉色帷幔的高台。
美妙的琴声是从高台之上传来,那曲子婉转飘逸,变化丰富,引得楼下众人纷纷仰头观看。
大堂中的丝竹声与之相比顿时黯然失色,乐师们纷纷停下奏乐,仔细倾听楼上的琴音。
“是《乱世逍遥曲》!”人群中有人惊呼道。
“真的是《乱世逍遥曲》!”有几个精通音律的客人激动地赞叹道。
《乱世逍遥曲》是瑞安京流传的一首古曲,但是琴谱多已散失,且那曲子高深莫测,如今会奏的琴师屈指可数。
忽然琴声骤停,在众人的注视下,那高台上卷起三面帘子,现出一个神仙容貌、男女莫辨的身影来。
萧维抬头,望着那人的侧颜,由衷赞叹道:“天下竟有如此……谪仙一般的人物。”
左让不经意间抬头,目光瞬间凝在了那人身上:“这是你们教坊中的哪位姑娘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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